第145章 谢琳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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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怎么寻找证据?你说,我来做!◎

小孩子受了委屈、受了惊吓之后, 第一选择是一头扑进妈妈的怀抱。母子连心,妈妈哪怕不知道孩子为什么害怕、为什么伤心,也依然会第一时间抱紧孩子, 轻柔地拍打着她的后背, 嘴里哄着:“不怕不怕, 妈妈爱你……”

赵向晚有节奏的拍打枕头边沿, 发出轻微而有节奏的“扑、扑”声,就是要营造出一种小时候被妈妈搂在怀里温柔呵护的场景。进而建立起她与云洁之间的信任感。

赵向晚将有节奏的拍打声,与“安全”、“被爱”发生链接,进而让云洁放松、信任, 这就是“心锚效应”。

心锚效应,赵向晚曾经在审讯中使用过。

现在, 赵向晚想在云洁的内心种下一颗“勇敢”的种子, 让它慢慢在云洁的心里生根发芽。

这个方法果然奏效。

云洁开始接受与赵向晚之间的亲密距离,认真地看着她, 询问关于勇敢的问题。

听到赵向晚肯定自己是个勇敢的孩子,云洁那张过分苍白的脸颊上浮起一抹浅浅的红晕:“警察抓坏人, 勇敢。可是洁洁害怕, 不勇敢。”

赵向晚微笑,右手再一次轻轻拍打,这一次她拍的是枕头, 那有节奏地拍打声音就在云洁的耳边, 更有感染力。

“坏人力量太大, 害怕很正常啊。”赵向晚的声音清澈而笃定, 让人听着感觉有了依靠, “现在我们警察都来保护你, 你的力量比坏人大, 就不害怕了,是不是?”

赵向晚的眼眸是琥珀色,在光线的映照之下闪着五彩的光,有一种莫名的蛊惑,仿佛一个深潭,吸引着云洁盯着她的眼睛,努力从她的身体里汲取着能量。

云洁摇头:“不,我还是怕。”

她的声音里带着颤抖:“洁洁不是好孩子,洁洁吃掉了妈妈。”

什么?

听到这句话,正坐在床边削苹果的周如兰手一滑,差点把手削了。

朱飞鹏与祝康一直守在门边,陡然听到这句话,目光对视,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恐惧。

三人同时联想到刚才赵向晚倒掉肉丸子的动作,胃里同时开始翻腾。

赵向晚却不急不慌,眼神依然稳定。

“没有,他骗你的。”

“你妈妈在国外读书、生活,好端端地活着。”

“你妈妈生了很严重的病,所以没办法回国。等她病好了,就会来看你。”

云洁的眼里,迸射出极亮的光彩。

“真的吗?”

“我妈妈真的还活着吗?”

妈妈虽然病了,但是人还活着,没有被剁成肉丸子,这对饱受惊吓的云洁而言,就是天底下最好的消息。

“是,你妈妈活着。”

“别怕。”

赵向晚的右手轻轻拍打着枕头。

节奏均衡、声音轻柔、平稳单调的声音,伴随着这一句“他骗你的”,就像一把钥匙,打开那扇幽闭的小黑屋,将云洁从无边的恐惧里解救出来。

她忽然大哭起来。

可是却没有一点声音。

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,不断从眼眶里滚落。

安静地,喷涌而出。

因为太过激动,云洁的身体开始剧烈抖动,床铺发出震动。

没有声音的大哭。

极度的压抑。

这场景让坐在一旁的周如兰鼻子一酸,跟着掉下泪来。

赵向晚没有哭,也没有焦灼。

因为她知道,这是孩子内心痛苦的释放,对生理创伤的愈合很有帮助。

赵向晚将手从枕头上拿起,轻轻放在孩子的肩膀,温柔地拍打着。

依然是那种有节奏的、均衡的拍打声,扑、扑、扑……

在这个声音里,云洁终于有了哭声。

“呜,呜,呜……”

应和着赵向晚的拍打,云洁的哭声由一开始的啜泣,到呜咽,再到号啕,她的哭声越来越响,越来越亮。

有人开始捶门,焦急地呼喊:“洁洁,洁洁!”

朱飞鹏猛地拉开门,一巴掌将捶门的云德厚推到墙边,低声道:“闭嘴!”

祝康迅速将门合上,将走廊里的声音挡在门外。

祝康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心理治疗,但他知道现在正是赵向晚与孩子交流的关键时候,绝对不能让这个恶人干扰。

朱飞鹏本就是个急脾气,自从当了父亲之后更是看不得孩子受苦。刚才云洁说她把妈妈吃掉了,朱飞鹏马上明白过来,是眼前这个无耻的云德厚在威胁、恐吓孩子。现在云德厚在这里闹事,彻底惹恼了他。

朱飞鹏动作迅捷,一把将云德厚按倒在墙边,左手扣住他的肩膀,右手一抬,正抵住他咽喉,怒声警告:“赵警官是不是已经说过,她正在进行心理治疗,谁也不要打扰?你想做什么?要害死孩子才罢休吗?”

面对高大英武的朱飞鹏,云德厚根本没力反抗,喉咙被他的胳膊肘抵住,一阵窒息感令他惊慌失措,努力辩解:“洁洁在哭,我担心她有事。”

朱飞鹏冷笑道:“你不在,她就不会有事。”

说罢,朱飞鹏右手猛地往下一压。

云德厚喘不上气来,什么声音都发不出,求生本能让他拼命抬手拍打朱飞鹏的胳膊。

雷凌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,朱飞鹏松开手,退开两步。

终于有空气涌进胸腔,云德厚弯下腰,双手扶膝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。

雷凌看到这场景,小跑奔来:“怎么回事?”

见到有人过来,云德厚调匀呼吸直起腰,开始告状:“警察打人了!警察打人了!”

雷凌看向朱飞鹏。

朱飞鹏双手插兜,神态轻松,像个没事人一样左右张望,仿佛在说:警察打人?哪里呢?

雷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,没有理睬云德厚,问朱飞鹏:“里面怎么样?”

朱飞鹏说:“向晚正在进行心理治疗,初见成效,你们不要进去打扰。”

雷凌点点头:“好,那我陪你守在这里。”

云德厚还要继续告状:“雷警官,他打人,你不管管?”

雷凌看一眼他:“哪里打人了?我没看见。”

云德厚被他的无耻气得脸通红:“你刚刚过来的时候,难道没见到他掐我脖子吗?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?!”

雷凌耸耸肩:“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,不是你吗?”

雷凌一语双关,云德厚不敢再计较,只得恨恨地看着朱飞鹏,丢下一句:“你给我小心点!”

朱飞鹏绷着脸,目光冰冷:“像你这种欺负小孩子的男人,有种威胁我?”

云德厚一下子被他噎住。

打也打不过,怼也怼不赢,连放句狠话都被他骂“没种”,云德厚气得胸脯上下起伏,却无可奈何。

雷凌算是发现了,赵向晚手底下的人和她一样,强硬、头脑清晰、行动力超强,让赵向晚他们来对付云德厚这种无耻败类,正合适。

房间里,云洁的哭声渐渐停歇。

赵向晚的手,依然在轻柔而坚定地拍打着她薄薄的肩膀,仿佛海涛拍打着岸边的礁石。站在海岸线,看着波涛拍岸,时间似乎已经停驻。

云洁哭完,赵向晚示意周如兰拿来一条热毛巾。

因为躺着,泪水顺着眼角流到鬓边,打湿了头发。云洁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声谢谢,伸出手接过毛巾,坐起身开始清理脸上、鬓边的泪痕。

等整理好之后,云洁看着赵向晚,说出藏在心底的秘密。

“我爸爸吓我,他说肉丸子里有妈妈的肉。”

“他说妈妈被关在水底下,死了、烂了、臭了也不会有人知道。”

“他说妈妈永远不会回来,如果我不听话就把我也剁了做成肉丸子。”

周如兰面色煞白,不敢置信地看着云洁,眼前这个可怜的孩子真是投错了胎!

闵双双也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,但她有爱她的妈妈;

穆雪儿被拐卖之后虽然饱受摧残,但她有个爱她入骨、永不放弃寻找的父亲穆刚。

相比之下,云洁却凄惨了许多。三岁时父母离婚,母亲出国抛下她,这样的伤害还不够吗?云德厚却还要雪上加霜,用人肉丸子来刺激、恐吓她。

如果这不是精神虐待,那请问什么是?

周如兰与祝康目光对视,忽然悚然一惊:有没有一种可能,这不是威胁,而是真的?

——云德厚将妻子秘密杀害,沉尸水底。他杀妻之后,再将她部分尸块剁成肉丸,逼女儿吃下。

畜生!

无耻!

两个人都对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愤怒。

赵向晚的态度却很轻松。

仿佛天塌下来了也没关系。

她的语调缓慢而温柔:“第一,人肉不能吃,吃了就会感染脘病毒,中毒之后脑子会被病毒吃光,变得疯癫、举止怪异、无法自控、暴怒。洁洁觉得自己有没有这种情况?”

云洁想了想,小心翼翼地说:“爸爸……好像有点。”

赵向晚摇摇头:“他那不是感染了脘病毒,是因为刺激太大变得精神不正常。”

云洁是个很好的学生,“哦”了一声。

【原来,我没有吃掉妈妈,那真是太好了。】

吃掉妈妈,这件事成为云洁内心挥散不去的阴影,不断吞噬着她的自信与欢乐,让她变得越来越卑微、内向,充满愧疚与自我否定。

赵向晚继续解释:“第二,你爸爸是个心肠很坏的坏人,他故意说谎,就你妈妈死了,就是为了让你害怕。你一害怕,就会听他的话,不敢反抗他。”

云洁若有所思,眨巴着大眼睛,模样终于恢复了一点点小孩子的生机与活力。

【爸爸是坏人?】

【他骗我妈妈死了,还说肉丸子是用妈妈的肉做的,他比童话故事里的老巫婆还要坏!】

小孩子果然可塑性强,赵向晚嘴角微微勾起,继续培育她内心那颗名为“勇敢”的种子。

“第三,他说会把你剁成肉丸子,这就是人身威胁,可以报警。警察专门帮助好人,惩罚坏人。我是警察,我们都是警察,我们会保护你,别怕!”

赵向晚的话,似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。

云洁感觉内心有一股暖流涌动,全身上下充满了力量。她眼睛亮晶晶地,专注地看着赵向晚:“姐姐,我想看看你的警官证。就是刚才你一进来,给我爸爸看到,让他害怕的东西。”

赵向晚毫不犹豫地掏出警官证,送到云洁掌心之中。

证件上的金色警徽由国徽、盾牌、长城、松枝组成。将捍卫国家、保卫人民、维护安全、勇敢战斗深深刻在每一个警察的心中。

金光闪闪,神圣而庄严。

云洁伸出白嫩的手指,慢慢摩挲着警徽,内心那颗“勇敢”的种子开始生根。

“姐姐,你说过,警察很勇敢,保护好人,不怕坏人,对不对?”

赵向晚毫不犹豫地点头:“对。”

“你帮我找妈妈,好不好?”

“好。”

“我不想和爸爸在一起,我永远都不要吃肉丸子,可不可以?”

“可以。”

得到赵向晚的正向反馈,令云洁恢复了一点点孩子的天真,她将警官证捧在手心,认真地看着赵向晚:“姐姐,你真好。”

赵向晚微笑:“那我们一起加油,把坏人赶出去,好不好?”

云洁点头:“好!”

赵向晚:“你把爸爸威胁你的那些假话都告诉我,我都记在小本本上,让法官教育他,可以吗?”

云洁学着赵向晚的模样微笑:“可以!”

赵向晚对周如兰使了个眼色,周如兰取出笔录本,坐在一旁开始认真记录。

先前云洁以为爸爸都是真的,以为自己吃掉了妈妈,觉得自己是坏人,是共犯,心理压力巨大,不告诉任何人,结果越藏越深,越深越害怕。

现在既然赵向晚说是假话,一切都是爸爸在骗人,那她就敢说出来。

“爸爸说,妈妈会永远和我们在一起,我要是不听话,她都会知道。”

“爸爸说,妈妈就藏在家里的每一个角落,天天盯着我。”

“爸爸说,我得乖乖待在家里,不允许和任何人讲家里的事情。我要是说出去,晚上妈妈就会到我梦里来把我吃掉。”

“……”

周如兰一边奋笔疾书,一边在心里骂人。

【狗东西!】

【这么恐吓一个小孩子,还是人吗?】

赵向晚却在云洁的话语里寻找新的线索。

第一条线索,谢琳死在京都。

第二条线索,沉尸水库。

第三条线索,刚才云洁所说的话,可不可以理解为,云德厚在家里藏了一些“战利品”?比如骨头、眼睛、头发……

即使是这样,依然找到不到谢琳的尸体。

想要定性为谋杀,必须找到谢琳的尸体。

侦破难度,依然很大。

赵向晚正在沉吟之间,雷凌推门进来,冲她招了招手。

赵向晚没有打断云洁的讲述,悄悄起身,走到雷凌身边,轻声问:“怎么了?”

雷凌将她拉出病房。

“局里已经申请了人身禁止令,明天才能批下来。”

赵向晚点点头:“好。”

能批就行,等一天就守一天。总之一句话,绝不让云德厚见到云洁。

雷凌又说:“刚刚谢瑜联系上我了。”

赵向晚看了他一眼:“谢琳的弟弟?”

雷凌叹了一口气:“是的。谢琳爸妈和弟弟现在都在魔都,和这边的老朋友都断了联系,好不容易才联系上他们。谢瑜说云洁的事情他很难过,他也没想到云德厚会虐待孩子。他爸妈走的时候,云德厚明明答应过会好好教育孩子,没想到……”

赵向晚打断了他的叙旧:“谢瑜什么时候来瑶市?”

雷凌咬了咬牙:“他说他现在上班很忙,需要请假。爸妈身体不太好,刚刚出院腿脚不太利索,又害怕睹物思人,不能过来。”

赵向晚问:“你没和他说,云洁受到了精神虐待?”

雷凌说:“我说了!但他却在那里自我检讨,说云洁肯定是因为母亲抛弃性格内向,所以才这么敏感。”

赵向晚听着心梗,冷笑道:“他的电话呢?”

雷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电话本,念出上面的电话号码。

赵向晚看一眼朱飞鹏。

朱飞鹏点了点头。

他已经把云德厚赶离这层楼,此刻走廊间并没有外人。

赵向晚拿出一个银色、小巧的移动电话,正是现在刚刚上市不久的爱某信品牌,价格高昂,双向收费,一般人根本不敢使用。

赵向晚拨出电话,等待对方接听。

“喂?”

谢瑜应该已经三十岁,但他的声音清朗,听上去显得很年轻。

“你好,我是瑶市公安局的赵向晚。”赵向晚开门见山,为避免麻烦,直接将自己的身份安在了瑶市公安局。

谢瑜很有礼貌地说:“你好,赵警官。请问有什么事吗?”

赵向晚说:“请第一时间,带上你的父母,一起来瑶市。”

谢瑜又是同一套说辞:“我爸妈身体不太好,不愿意回瑶市。我尽量早一点来,明天,明天我就买票。”

赵向晚面若冰霜:“你们不来,谁为谢琳报警?”

电话那头有瞬间沉默。

半晌之后,谢瑜小心翼翼地问:“为我姐报警,什么意思?”

赵向晚说:“失踪六年,家属不到公安局报警,你们到底在想什么?”

谢瑜解释道:“我姐在国外……”

赵向晚反问:“你相信?”

谢瑜卡了壳。

赵向晚很严肃地说:“我们要对谢琳失踪立案侦查,但是需要家属报案。你们最好早一点过来,免得云德厚畏罪潜逃。”

电话里,赵向晚并没有说得很清楚,但谢瑜被她严肃的语气唬住,脑补了一大堆相关信息。

难道我姐已经出事了?

云德厚干的?

警方是不是知道什么?

虽然恨姐姐一意孤行,给家人带来极不好的舆论压力,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同胞姐姐,谢瑜自然不愿意看到她出事。

若谢琳安好,日子越过越幸福,谢瑜会默默祝福,永不联系。

但如果谢琳出事,早就不在人世呢?谢瑜誓要为她报仇雪恨。

谢瑜一瞬间有了决断,干脆利落地说:“我马上过来。”挂电话之前,他补充了一句,“我爸妈一起过来。”

赵向晚将电话放回口袋,看向雷凌:“好了,他们明天就能到瑶市。”

雷凌却怔怔地站在原地,眼里有了悲伤,还有压抑的愤怒:“谢琳,出事了?”

赵向晚点头。

雷凌牙槽紧咬,再一次确认:“云德厚干的?”

赵向晚默默点头。

雷凌的呼吸错乱,心口剧痛。

和自己一起长大的那个女孩,死了?

曾经和自己手牵手在校园奔跑的那个女孩,就这样消失了?

虽然不再爱,但那份眷恋、情怀依旧藏在心底。

雷凌后退几步,直到靠在走廊墙壁方才站稳。

他眼眶微红,声音颤抖:“你,怎么知道的?”

谢琳出国后不是给家里人寄过信吗?这说明她已经安全到达国外。她怎么会出现意外?难道云德厚能够杀到国外把人杀了?

赵向晚摇了摇头:“你们都被云德厚骗了。他在邮局工作,那封从国外寄来的信件应该是伪造的。谢家父母一时冲动将信一把火烧了,没查看里面的内容,错失了辨别真伪的机会。”

雷凌一点就通。

邮局每天接触无数信件,云德厚伪造一封盖有邮戳的信有什么难?或许连他都没有想到,谢家父母会愚蠢到当众将信烧掉,正好将他的罪行掩盖得严严实实。

雷凌此刻悔得要死。

他是刑警,应该有这样的警觉性。

谢琳并不是个冷心冷肺的女人,她对女儿掏心掏肺的好,她对父母、弟弟也很有爱。只是……她有一个梦想,就是要走出国门,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。

她既然走出了国门,看过了外面的世界,实现了梦想的她一定会和家里人联系,怎么可能写过那一封信之后就再没有其他的消息?

大家,都被云德厚骗了!

云德厚装得太像了。

他假装伤心,假装深情,独自抚养着女儿,让社会舆论全部支持他、谴责谢琳。如果不是因为这次邻居报警,谁都不会知道他的真面目。

雷凌深呼吸,化悲痛为力量,双目眯起,眼里闪过愤怒与仇恨。

“赵警官,请你详细和我说说,你是怎么发现云德厚的问题,又是怎么发现谢琳出事的证据?”

赵向晚摇了摇头:“目前只是我的猜想,没有证据。”

雷凌问:“没有证据,你为什么这么笃定?”

赵向晚道:“我问云德厚,谢琳是否活着,他的微表情反应超乎寻常。如果你仔细观察,就会发现他的瞳孔突然缩小,呼吸急促,心跳加快,这代表他的肾上腺素飙升,处于极度恐惧之中。”

雷凌重重点头:“怎么寻找证据?你说,我来做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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